【Fate X RWBY】明星小队的一年级·王者其一（五）
·你们的婴儿闪出现了
五、金色的轨迹
世青赛第四天，三号赛场。
苍白的青年在错身瞬间挥动披风，将一道黑炎粘在泪痣青年脚踝。那手持异色双枪的黑发青年动作顿时慢了一拍。他将双枪并做一柄，转身横扫，却是挥了个空。身为战士的预让他觉察背后不妙，但是——
“正中后心！爱德蒙·唐泰斯这种神出鬼没的风格实在让人防不胜防。相传这名选手的短板在于体力，然而两场比赛下来，我恐怕参赛选手在利用这个弱点之前，先要想办法摆脱掺杂了重力尘晶的黑炎。”
随着盖棺定论式的解说，爱德蒙再次闪现在迪卢姆多身后，一团蓝黑色火焰将其轰飞出去。鸣笛声宣告比赛结束，观众席上跳起一个橘发女孩大声欢呼。爱德蒙对女孩的方向点点头，走几步伸手将迪卢姆多拉起来。
“令人惊叹的战斗技巧。”双枪的骑士真诚地赞叹道，“我期待你站上决赛场的那一天。”
“谢谢。”爱德蒙道，“你也非常厉害；即使中了黑炎，也能保持那样的移动速度。”
“我这只是基本功。你那用重力尘晶制造火焰的技巧才真正称得上‘厉害’。”迪卢姆多谦逊地说，“祝你接下来好运——在遇见阿尔托莉雅之前。”
“那你便不该期待我在决赛场上的表现。”爱德蒙心情甚好地调侃到，“我们在两个赛区；看来万事终难两全。”
“是的，看上去我们遇到了难题。”
两人相视一笑，在掌声中走出赛场。吉尔伽美什、立香和白野在出口等着他；由于立香在昨天的比赛中被艾蕾击败，爱德蒙现在就是小队在单人赛里的独苗了。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吉娜可似乎是在双人赛结束后被立香好好鼓励了一番，这才打起精神来全力以赴地拖了立香将近三十分钟，给幸运位的艾蕾留了一个被消耗了许多体力的对手；艾蕾的幸运延续到了第二轮：她的对手阿喀琉斯原本实力强劲，却在第一轮中被阿塔兰忒孤注一掷的一箭射伤了脚后跟，行动力大打折扣。现在报纸已经称艾蕾为“乌鲁克集团的幸运女神”，她本人对此非常恼火，却又无可奈何——看赛程表，下一轮她将对战的选手是Vacuo明星学员阿周那与Atlas一鸣惊人的迦尔纳之中的一个，那两人不仅实力相当似乎还有着旧怨，不像是为了要与艾蕾对决争晋级便保存实力的样子。
而爱德蒙下一场的对手是同样来自Beacon的夺冠热门恩奇都，那也是被评论家评为“最难预测的比拼”。爱德蒙本人虽未将这样的噱头放在心上，但吉尔伽美什邀请他们周末再去他家时，爱德蒙还是半开玩笑半惊讶地问：
“队长，你该不会要帮我做战术分析吧？”
“本王以为你早就做完了。”吉尔伽美什抱起手臂，“你不也视本王的挚友为最强对手吗？”
“很遗憾，在看了皮拉·尼可的战斗之后这个位置就易主了。”爱德蒙对这个回答并不吃惊；他原本也没打算让吉尔伽美什为难。
“那吉尔这次是有别的事吗？居然会提前两天就邀请，正式得一点不像吉尔。”
“哼，那是因为本王马上要先回乌鲁克处理一点情报。”说是“一点”，但要让吉尔伽美什这个还在参赛的直接赶回去，想必工作已经堆成了山。果然吉尔伽美什接着说：“是‘灰猫’发过来的消息；白牙在基什到乌鲁克之间的绿洲中流窜，其中一个安置了集团的生产线——行了，明天放假，什么地方能去本王已经标注好了，周末再见。”
吉尔伽美什说完就走，甚至不等三个人一起吃顿晚饭。立香后知后觉地说：“他是专门等爱德蒙比完再走的啊……”
“那是好事；至少事情没有紧急到让他不打招呼就回去的地步。”爱德蒙拿出卷轴，调出吉尔伽美什给的度假攻略，顿时“咦”了一声。白野和立香凑过去一看，立刻产生捂紧钱包的冲动。
“吉尔这是……要跟我们炫耀整个乌鲁克吗？”
“这样也不错嘛！”立香兴致勃勃地指向海边，“我一直很想去呼噜海潜水！明天一起去吧！”
“好啊！我好久都没游泳了！”白野兴奋地转转眼睛，“在海边拍合影发给吉尔吧！”
于是，第二天傍晚某金发青年改良完产线防御、终于得空坐下来的时候便在卷轴上发现了数条未读消息，点开来全是照片：两个女孩对付烤羊腿吃得满脸花；白野咬了一嘴蛋糕后鼓起腮帮子拒绝拍照却没能成功；三人在观光天舟边缘拍照，背景是蔚蓝的天空和游丝般的白云；夕阳下女孩子们嬉笑着互相泼水，脸上的笑容被沙滩和夕阳映得无比灿烂……
“吉尔伽美什大人！抱歉打搅，一号实验室数据异常，这是报告！”
吉尔伽美什扫一眼资料，随手在办公桌旁抓了白大褂披上，一面大步从桌后绕出来一面道：“紧急降温，本王现在过去！啧，回来一趟事情怎么越来越多了，还有什么问题赶紧一并奏报上来！”
“是！二号实验室的雷晶改良项目因为方向性分歧已经搁置十二天！”
“……让巴依尔把报告发过来！汇报其他实验室情况！”
“是！三号、四号实验室运转良好，五号号实验室昨日发生事故，预计明日重新运转，六号……”
其实并不是非要今天完成不可，也不是非要他去完成不可；执着于后者是出于责任，执着于前者则是想赶着完成所有事，周末才能好好地跟队友说那个早在去年就该说出的故事。
尘晶二次研发是精细的活计，电讯号会影响观测结果。吉尔伽美什关掉卷轴，打开安全门，朗声命令到：“所有无防护人员撤出，应急组跟我进现场紧急作业！”
乌鲁克市呼噜海沙滩，玩累了的立香坐在躺椅上喝椰子水，爱德蒙换回战斗服默默看着大海，白野仰面躺在沙滩上，静静的地看星星。
“你在想队长吗，白野？”
“诶？不、不是……”
“好啦。”立香笑嘻嘻地溜下椅子，坐到好友手边，“全学院都在等着看你们两个谁先表白。可我觉得他那么骄傲的人不会先说。”
“他、他才不会等着我……”白野满脸通红，却默认了好友的说法；这也是爱德蒙不在附近，她才会跟立香说说心里话，“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特别在意他的；可他好像总是在观察什么东西，我想，太早跟他表白会很尴尬吧……想要等到最合适的时候呐。”
“白野真是游刃有余……”
“这算哪门子游刃有余……真是的，这种一点也没办法把握的感情太让人不安了……”白野轻轻地抖了抖耳朵，“先不要说我啦；你打算什么时候跟爱德蒙表白？”
“啊？我我我跟爱德蒙不是那种关系！”
“立香——”白野不怀好意地凑过来，“你可以说得再大声一点让爱德蒙听到哦？”
“白白白白白野！！！”
盛夏、星空、晚风、青涩的小心思和年轻人的玩闹，今夜的时光仍然让异国学员们对“明天”充满期待。
直到“明天”随着一夜梦醒到来。
三个人没回基什，在吉尔伽美什推荐的酒店住了。早晨爱德蒙是第一个被捶门声惊醒的，他条件反射般穿起战斗服，使用外像力闪现到门外，一把扣住那个小服务生，低声道：“怎么回事？”
小服务生虽然满脸惊惶，做事却还算利索，飞快把一叠报纸凑到爱德蒙眼前，说：“唐泰斯先生，记者快要进来了，请赶紧离开这里！”
这时候白野跟立香也穿着战斗服冲出来了，小服务生看到白野还畏缩了半分，随后却以英勇无畏的姿态迎上去，对她深深鞠躬：“岸波小姐！请相信殿下不是那种人！”
白野立刻问：“吉尔出什么事了吗？”见小服务生不敢说，她又将目光转向紧攥着报纸的队友：“爱德蒙，报纸上说什么了？”
爱德蒙没有回答，把报纸换到左手，右手摸出卷轴拨了吉尔伽美什的号码——并没有接通。
“爱德蒙……？”立香十分担心；震惊、忧虑又难过——她从未同时在爱德蒙眼中见过如此外露的情绪。
这时白野的卷轴响了，来电显示为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白野紧张地看了两个队友一眼，按下接听键。
“白野，我是宁孙。如果你还相信吉尔，不要跟记者接触，到乌鲁克顶楼来。”
“夫人——”
宁孙急匆匆挂断。白野只用一秒就下了决定，问小服务生说：“带我去消防逃生通道。”
“从那里下到地面还是有可能会被记者堵住——女士。”
“我们去楼顶。”白野坚决地对两个队友点点头，“吉尔说过，你们提供观光舰。”
“是——是！女士！我去放哨，请三位立刻收拾好行李！”小服务生一溜烟跑去电梯口了。白野平静地看着爱德蒙，后者叹了口气，把翻开的报纸拿给她。立香凑过来只略略扫了一眼标题，立刻愤怒地说：“这怎么可能！”
“这里的新闻一向如此。”白野用卷轴给爸爸妈妈分别发了消息，“我去收拾了。宁孙夫人在等我们。”
她随手把那叠报纸卷好。立香和爱德蒙忧心忡忡。作为朝夕相处的队友，他们无论如何也能看出白野不如表面那般镇定——只是无法确定她的怒火朝向何人。
那叠报纸被白野塞进背包里。最外面那张纸上的加粗标题相当夸张：《震惊！乌鲁克下任继承人是个同性恋？》《双性人兼同性恋，被诅咒的乌鲁克双胞胎》《幌子还是报复？起底吉尔伽美什身边的女孩们》……
然而正中那张配图却让一切看上去有了那么点说服力。
那张照片因为拍摄仪器的关系有些色彩失真，但关键人物的面部保留了明显可辨的特征。拍摄地点看起来是在一家酒馆，留着齐肩金发的少年将一个瘦弱青年推在墙壁上，忘情地亲吻。
时间往前翻二十三年，把照片上主角的样貌变幻一番，再将背景涂成喜庆的金红两色，便是乌鲁克上一辈登上这基什娱乐报纸头版头条的情形。
上一个乌鲁克集团的首领有着与吉尔伽美什相似的面部轮廓，只是更加严肃、更加坚毅，发色和肤色都更深一些。三十多年前的乌鲁克集团还只是海边的加工小作坊，因为滨海，好歹聚集了百来人口。第一代首领劳心劳力、英年早逝，沉默的卢伽尓班达接过首领之位后把这个小村庄稍微弄出了些起色，但真正的转折点还是他与宁孙的婚礼。
卢伽尓班达比宁孙大七岁。老夫少妻在Vacuo并不少见，但那是有权有势如阿伽陛下那般人的特权。那时候Vacuo所有人都觉得乌鲁克那个黝黑的男人除了一张脸之外没一点配得上宁孙，那时候宁孙在基什民众心里还是个温柔聪慧、端庄娴雅的游医。一年后乌鲁克聚落的领地从海岸线附近几块荒凉的盐碱地发展成初具规模的滨海贸易城市，宁孙在报纸上的形象已经成了一个放荡的妇人——都嫁做人妇了，竟还在商界抛头露面。
乌鲁克内部同样有质疑的声音，可惜卢伽尓班达那时已掌权多年、积威深重，他亲自安排宁孙的远房兄弟舍马什担任要职，他放权让宁孙掌管外交，伴随着日渐败坏的名声而来的是超过过去十年总额的净收益与一批怀才不遇的研究员加入，集团初具规模，凭实力说话的Vacuo，老派乌鲁克人再怎样有意见也不能再装瞎否认宁孙的必要性，转而向子嗣入手。寻常结婚的妇人到这个时候也该有两个小孩了。老一辈提出让卢伽尓班达过继宗家的伊斯塔尔，卢伽尓班达和和气气地说，家里一个杜木兹已经让他们忙不过来了，何必再要个小婴儿呢？
他神色是和善的，语气却是坚决的。老一辈还要争，卢伽尓班达又稳稳当当地说，再说论血统高贵，宁孙也出自南方那个有五百年历史的古老家族呢。
老一辈看着这个丝毫不退步的旁支后辈，愣是没敢说那古老家族在宁孙出生的时候就被摩诃婆娑多家族打得家破人亡。
时间慢慢地朝吉尔伽美什出生那天靠拢，在此期间杜木兹成功地让卢伽尓班达把他打发去组建尘晶合成实验室。一群待人接物如孩童般单纯的人，却组建出了整个Vacuo最有名的实验室；从那个实验室流出的尘晶纯度首次超过基什的老工厂，集团渐渐有了自己的货源，宁孙是一切变现的保证。基什与乌鲁克渐渐有了武力摩擦，最糟糕的一次杜木兹被俘，乌鲁克方不得不拿出最新的尘晶配方交换人质。愁云惨淡之际宁孙怀孕的消息传出，流言蜚语日渐弥散，有相当一部分人有模有样地传这孩子是宁孙跟舍马什偷情怀的私生子，另一部分因为宁孙的策略有了工作和卧榻之地的平民则破口大骂：别侮辱我们的女神！
乌鲁克市内几次为此发生械斗，最严重的时候死人就抬着放在集团门外，直到卢伽尓班达抽出一天的时间挨个上了市里所有的决斗场，把相信着谣言的人统统揍趴下——在Vacuo，这可谓是最行之有效的手段。
而宁孙就穿着战斗服在场边看着。还没有显怀的她看上去随时准备出手保护她的爱人。
谣言暂时平息了；至少乌鲁克市民都知道，卢伽尓班达和宁孙是多么坚决地爱着彼此。然而孩子生出来后谣言再次四起，这次是因为小婴儿的长相——白皙的皮肤、金色的直发，听上去哪里像卢伽尓班达呢？乌鲁克的首领面对娱乐记者的疑问罕见地没有发火，反而骄傲地说，我儿子有我的眼睛。
那段时间卢伽尓班达和宁孙极少出现在公众面前，舍马什这个谣言中的“第三者”反而代替宁孙成了新闻发言人，幽默风趣又暗藏机锋，娱乐版的记者没能挖出料来，反而是经济版的记者争相询问他是否会彻底顶替宁孙的位置。
“我妹妹比我更合适商场，至于我，还是当个行游猎人来得开心。”
“您是个猎人？！”
“当然了。不然要怎么保护我可爱的小外甥和姐姐呢？”舍马什在众多镜头前露出的和善微笑迷倒了无数少女。而生活在乌鲁克的娱乐记者默默删除刚写好的稿子，换上不痛不痒的套话。
小吉尔对此一无所知。起初他跟所有新生儿一样醒了吃吃了睡，一睁眼看到三张熟面孔就会咯咯地笑。可随着他一天天长大，比起外面的谣言，他的玩具问题恐怕更让父母操心。除了积木，这孩子几乎不碰其他寻常孩子喜欢的玩具，就算是积木，也被他十套并作一套，有木有样地搭慢整个屋子——当他正常到可以爬出婴儿房之后，就成了搭满整条走廊，宁孙和卢伽尓班达整天担心小家伙会不会一不小心翻下楼梯。
卢伽尓班达在家时就跑到婴儿房办公，趴在地上写文书，顺便把自己的身子贡献给儿子爬上爬下。有一天他一边陪吉尔玩一边画乌鲁克市扩建的草图，转头发现儿子在一旁拿积木把他的草图给搭出来了——虽说因为手眼发育没到位摆得歪歪扭扭，可大致空间关系都对。完成之后小吉尔就爬到爸爸膝盖上呼呼大睡，卢伽尓班达抱着这个软软乎乎的小家伙陷入沉思，最后给宁孙和杜木兹发了消息。
他们秘密地带吉尔伽美什去做了测试。那本来该是孩子会说话之后再做的。结果令夫妻俩既高兴又担忧：吉尔伽美什拥有远超常人的注意力和空间想象力，这还只是这个年纪的他展现出来的东西；想要充分开发他的潜力，就要给他提供一切他感兴趣的东西。
正说着卢伽尓班达接到了舍马什的紧急电话，杜木兹用新的探测技术，在乌鲁克领地附近的大湖底部发现了原生尘晶矿脉。
那一天是乌鲁克集团真正意义上实现自给自足的转折点。
那也改变了从今往后的一切。没有人知道卢伽尓班达和宁孙原本是打算逐渐退隐然后搬去Vale的。他们两个在商在政或许游刃有余，却并不沉迷其中。卢伽尓班达出于责任扛起一大家子，这时候乌鲁克已经不是那个任由基什剥削的贸易中转站，而宁孙也不是当年那个需要养家的小姑娘。六年的磋磨，无论何种责任皆已尽到，随着集团一天天壮大，宗家那几个老一辈已经对身为旁支的卢伽尓班达虎视眈眈。两人想离开这个因尘晶兴盛、因尘晶动乱的国家，让吉尔伽美什不必像他们一样辛苦地长大。
可现在，他们也许等不到把一切妥妥地交给下一届的那天。
宁孙和卢伽尓班达都非常清楚，之前一系列出轨谣言，有相当一部分是冲着这个孩子来的，其中推手不是外界而是来自家族内部——不愿意看到卢伽尓班达有个优秀子嗣的大有人在；而今吉尔伽美什是天才的事传出去，某些人恐怕更坐不住了。即使是现在，婴儿房也不能再满足小小的吉尔，而新尘晶矿脉的开发必然引来基什的抢夺，卢伽尓班达不可能抛弃他的责任。
他们不能在一切交接妥当以前一直把这孩子关在屋里，也不能在一切交接妥当之前一走了之，同样接下来矿脉开发事宜太多，夫妻两个再也不能寸步不离地保护吉尔。他们叫上各自的兄弟在婴儿房里商量，小吉尔默默捣鼓积木，搭完了爬到四个人中间，挥舞胳膊，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众人一看，他搭了个微缩版的乌鲁克市扩建草图；不知是不是心理暗示的缘故，卢伽尓班达总觉得这积木城区搭得更加有模有样。
“……姐，大哥，你们不如把集团彻底夺过来”舍马什捏捏吉尔的小脸，“我有预感，不弄个集团来以后都不够吉尔发挥，是不是啊小家伙？”
小吉尔笨拙地推开舍马什那只大手，爬到妈妈怀里去。舍马什大受打击，说：“哎，姐，吉尔怎么就不喜欢我呀？”
宁孙拍开他的爪子：“你少捏他——做集团太辛苦，尤其是在家族企业做。吉尔要是想弄企业，以后长大了自己从头建一个去。”
“创业和守业各有各的难处。再说了，留在乌鲁克，别的不说，咱们实验室里那些最尖端的技术随便吉尔玩，杜木兹还能保证安全。”
“那必须的！”杜木兹一拍胸脯，努力作出可靠模样，“我来教吉尔合成尘晶，舍马什教他打架，大哥教他设计，姐再教他做生意，以后我们吉尔啊，一定是个全才！”
小吉尔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多次提及，又从小叔叔的笑脸中意识到一定是件好事，开心地学着杜木兹拍胸脯。四个大人都被逗笑了。
“行了，他以后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卢伽尓班达伸手揉了揉儿子的小肚皮，对宁孙说，“就算暂时不走，有矿脉这事儿，我们两个也得重新忙起来了。”
“是啊。杜木兹，把吉尔带去实验室吧，你们那边的人最可信，好好保护他。”宁孙看上去有些不舍，语气却仍然十分平静。
“明天怎么办？新闻发布会，我们都要出席。”舍马什问。
宁孙波澜不惊地说：“带着吉尔去。”
那场新闻发布会的主题本来是新矿脉开采项目，等许久未露面的宁孙抱着一个小婴儿现身，所有记者都屏住了呼吸——他们怕一不小心吓到那个眨巴着大眼睛四处张望的孩子。吉尔伽美什开心地打量所有人；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他正处在世界上最安全的位置，同时他却又来到全然陌生的环境。他最喜欢探索新环境，而周围这么多张人脸，都挂着他喜欢的那种表情。
于是他“咯咯”地笑起来。他红宝石般的眼睛终结了一切谣言。
现在所有人都明白卢伽尓班达为什么那么坚决地维护宁孙。完美的孩子、完美的家庭，从那一天开始，吉尔伽美什收到的是全城的祝福。乌鲁克市民期待着这孩子的成长，宁孙适时地公布了吉尔伽美什是个天才的消息。现在，虽然乌鲁克的掌权家族从未说过吉尔伽美什就是下一任的集团继承人，所有的平民、所有其他都市的政客都在想一件事——
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个伟大的领袖。
“虽说是巧合，但从那天起，吉尔算是被乌鲁克从小宠到大的。”空艇上，宁孙收起相片，慈爱地对白野说，“虽然他的思维方式跟别人不一样，他爱别人的方式也不一样，但是他想跟你分享的情感，绝不会逊色于其他任何人。”
白野轻轻点头。立香却又问：“可是……报纸上说的事……”
“那张照片是真的。”宁孙平静地承认，“吉尔他对两种性别的人都可以起反应，也就是双性恋——你们三个不必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你们都是大孩子了，以后你们就会知道，这些事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某些时候，还会是美妙的一部分。”
立香和白野都红着脸低下头。不论是困兽洲还是Vale都对这样的事讳莫如深。爱德蒙安慰地拍拍立香，接着问：“那么，吉尔伽美什与恩奇都只是挚友吗？”
“那便要问问你们了。”宁孙微笑道，“在知道吉尔是双性恋之前，你们看他们两个像是恋人吗？”
“他、他们感情是很好的，平时也离得很近……队长其实很讨厌别人离他那么近……”立香努力回忆着，渐渐心虚地降下声量。宁孙却道：“不对哟，立香。你只是先预设了一个事实，再将所有的迹象都用作那个事实的证据吧？白野，你怎么看？”
“我、我、我觉得……”白野回想起她与吉尔伽美什相处的某个片段，突然捂住脸，“不、不是很像……”
“嗯？你们难道已经？”宁孙玩味地看着她。
“没有没有！”白野只觉宁孙已经看到她心里想到的那个场景，心说自己不如拉开舱门跳下去算了，“只、只是感觉不一样啦！”
“在Vacuo，这么害羞可不行呐。”
立香赶紧解围：“那，夫人，这就是恩奇都学长离开乌鲁克的理由吗？”
“正是如此。”宁孙垂下眼帘，“接下来就不是我能说的部分了。我想吉尔也在等着对你们和盘托出吧。”
空艇划过无云的天空。大多数时候，这片土地都是如此炎热而干旱。这个庞然大物行进过一段距离后便缓缓下降，稳稳停在乌鲁克尘晶开发基地的停机坪。机舱门缓缓打开，宁孙当先走下，回头柔声道：
“这时候他们还在做实验呢。来吧，小心些。”
一个小小的、穿着白色罩袍的孩子沉稳地走出舱门。他有一头齐肩的青绿色头发，近乎金色的双眸里没有任何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孩子的喜乐。
他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警惕地弓起身子。他看到一个年龄相仿的金色的孩子，带着他从未见过的开心、热情和金色的味道从会客厅绕了出来。从这孩子的动作里他能预判出这孩子是想要扑向宁孙夫人的，这在他的判断中属于高威胁行为，但这孩子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就变得稳重起来，甚至还有礼貌地鞠了一躬：
“母亲，您来了。”
“不用拘束，吉尔。这不是家族的后裔。这是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孩子。”
绿发小男孩惊讶地看着金发男孩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很奇怪的是，这笑容竟然是对着自己的。
“你好，我叫吉尔伽美什。你呢？”
“恩奇都。”接收指令、作出反应比琢磨这金发男孩为什么笑容易多了，“从今天开始，我将是您的武器。”
ＴＢ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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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你们要的幼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