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特番】 伤寒玛丽（上）
·ABO世界观；性开放，社会动荡背景。
·本章先出场梅林罗曼、金女主（女主金），前者年下攻后者女A男O注意。
·本章是抽签产物，为一整个系列前奏曲，短篇，按惯例肯定HE。写完这个写留学生春节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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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钟前她还感概吉尔伽美什的Omega生猛得不像话，三分钟后她发现，吉尔伽美什就是那个Omega。
凌晨三点十分，海格特区。
铃声突然响起来的时候，罗马尼·阿基曼和他的Alpha刚进入浅眠。教养良好的银发Alpha难得地抱怨了一句，把迷迷糊糊的Omega按在被窝里，摸索着把接听键摁下去。
“亲爱的穆尼尔，我希望你能明白，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今天是他年假第一天。”
“十分抱歉安布罗修斯先生，我们需要立刻联系到罗曼医生！”电话那头的中年男子听上去十分焦急，“二级生化响应，北高齐街的封锁令已经下来了！”
梅林立刻把手机凑到爱人耳朵边：“罗马尼，今年第一颗炸弹来了。”
罗曼一个激灵，抓过电话，另一只手已经拉开床头灯：“我是罗曼。你说。”
梅林隐约能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语速飞快地汇报情况，而他爱人的脸色随之越来越严肃。他心想难得休假的一个晚上又要泡汤了，便在罗曼眼神阻止下利索地换衣服。
“梅林。”罗曼放下手机，显得有些无奈。
“要进感染区，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吗？‘断裂者’免疫百分之九十的病毒。”梅林轻松地反问。
“有个TERS潜伏期的患者被目击进入北高齐街。她本人毫无症状，医院发通告的时候只剩三个小时了，不能排除人体炸弹嫌疑。总之，我们的‘伤寒玛丽’现在还不具备传染性，所以应该说是‘待感染区’。另外，我并没有阻止你去的意思，但运动服不太合适。”罗曼叹了口气，“换西装，再带上枪。”
“律师和护卫？为什么你听上去像是要跟B.B．女王谈判？”B.B女王是南区最大帮派的头目，梅林不巧帮她辩护洗脱过杀人嫌疑。但他的大客户绝不会在凌晨三点跑去北高齐街找Alpha玩。
“比那好不了多少。”现任市生化安全部总负责人苦笑，“今晚至少有三个商界红人去北高齐街，而且其中一个是吉尔伽美什。”
“噢。”梅林同情地看着爱人。
“还有一个是你的学生——你最对不起的那个。”罗曼一面说一面放出了些许信息素。淡淡的青草汁液的清香恰到好处地安抚了Alpha的情绪。
“……谢谢啊。”梅林顿时觉得自己也挺需要同情的；不论第三个名字是什么，他现在都没兴趣听了。
“我的学生可能也会被调过去。你知道，就是立香。”
“我真希望我们的熟人大聚会不要开在感染区里。”梅林把枪别好，用白色西装外套挡住，“天亮之前把我们的‘伤寒玛丽’请回来。希望她是我们唯一一个隔离对象。”
“我们还有三个小时。”罗马尼将围巾缠好，遮住情事的痕迹，“走吧！”
五分钟前，高齐区。
作为一个近五百万人口的繁华大都市，尼普西市无可避免地留下了几个红灯区，北高齐街是其中最繁华的一个，以风味各异的会所与保密意识极高的服务团队吸引了一批又一批来访者，主要分为三类：花钱的，挣钱的，调查前两类的。
年轻的调查员属于第三类，她的调查对象属于第一类，而且是第一类中最危险的那种，危险到她一进“北极光”，不祥的预感就在太阳穴的皮肤下突突跳动。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公共舞池的重金属音乐吵得她头疼。
“嗨，您好。您是巴小姐吗？”她走向出现在前期调查资料上的一个白发姑娘。代号“巴”，真名未知，性别未知，吉尔伽美什最忠实的护卫之一。她并没有在这姑娘身遭看到目标的身影，但她相信那个金融暴君仍以某种方式与巴保持着联系。
“您好。”白发护卫站起身来，疑惑地打量她。她今晚穿着水手短裙制服，看上去就像个高中毕业生。“北极光”这家店好这口的人非常多，但巴不一样；如同她的雇主赞助的情报一样，巴在非战斗状态下非常像一个温柔的大姐姐。“呃，我能帮到您什么忙吗……小姐？”她恐怕是想说“小妹妹”，但出于谨慎忍住了。
她凑近了一些，以确保巴能在震耳欲聋的重金属乐中听清楚自己的话：“我是弗朗西斯·泽维。我正在找吉尔伽美什先生——我的老板是他生意上的朋友。”
巴微微点头，随后沉稳地说：“吉尔伽美什先生现在恐怕不方便见人。不过我可以送您先去会客室等。这边走。”
白发护卫礼数周全地在前面带路，年轻的调查员跟在后面。她敏感地觉察到舞池中投过来的视线——并非是给她而是给巴的。只要巴给出暗示，她最好的下场也就是在十秒之内被扔出去。
但巴什么也没做，只是在通往包间的走廊前把她先让了进去。她走了几步便感觉到如芒刺在背。自从分化之后，自称“弗朗西斯”的调查员便对目所不及之处的威胁格外敏感。
她叹了口气。
“不管您口袋里的是什么东西，我都希望您别把它拿出来。”她从水手服的肩膀口袋中摸出一枚警徽，“没有拿出来的东西就是不存在的。”
“……市警局来红灯区找人，有何贵干？”芒刺在背的感觉消失了。巴肯定不愿意让苏美尔能源惹上袭警的麻烦。
“我从来没说过我隶属市警局，当然，徽章是真的。”她感受着身后的沉默。能做到安全官这个位置的人总容易往复杂方面去想，巴就是这样。为了让她再多想一点，年轻的探员提供了雇主赞助的第二个情报：
“我也知道吉尔伽美什先生没有‘朋友’。”
“……是谁雇佣的你？”
“我不能说。”
“既然你不是警察，你该知道我还是能处理掉你。”
“或者就这样押着我去见吉尔伽美什先生，这样你也有机会知道是谁泄漏了吉尔伽美什先生的秘密。”调查员说出了她来这里的目的。说实话，见上一面获得的信息不比摸进情事结束后的包间调查痕迹来得多，但这就是她雇主的要求，她乐得挣一笔外快。
巴沉默了一下。调查员听到“咔哒”一声，大概是身后这位安全官打开了双向通讯。“您都听到了。”巴说，“现在可以吗？——是！”
“吉尔伽美什先生要见你。”巴冰冷的声音毫无疑问含着警告的意味，“照我说的做。”
她们走过空无一人的走廊，渐渐把公共大厅那边的狂欢甩在身后。调查员习惯性地记住了各个房间号。无论是信息素还是声音都传不出一扇扇厚重的房门。这是这类会所最基本的保密措施，多少云雨交欢、纸醉金迷，就这样埋藏在一片近乎荒唐的寂静里。
直到被押着进了二楼包间，混杂着多种气息的酒味才扑鼻而来，其中一股醇厚的干红气味毫无疑问来自Omega，差点让年轻的调查员放出自己的信息素。
好险。
尽管在几年的职业生涯中她并非第一次嗅到发情期Omega的信息素，但具有侵略性到令她差点暴露身份的还是头一次见——不愧是吉尔伽美什选择的Omega。要是同组的卧藤大叔在这儿，这会儿大概已经发出“好猛的Omega”这种感慨了——调查员此时就是这么想的，但是考虑到卧藤大叔上个星期就因为类似的话惹怒了一个Alpha因而在打斗中被撕坏了衣服，调查员觉得自己还是闭上嘴比较好。她的水手服不太经撕，被激怒的吉尔伽美什也许会意犹未尽地从她身上撕点儿别的什么。
话说回来，她为什么没辨出吉尔伽美什的信息素？
还没想明白，巴就将她拦住了。“停。搜身。”
调查员主动地从裙底摸出手枪交给巴。见巴还是定定地看着她，她无奈地从过膝袜里抽出刀片来。但巴还是没有放行。
“巴小姐……”
“你现在是老板的客人，老板的客人不需要带武器自卫。顺便说一句，泽维小姐，您不适合戴鲜艳的装饰品。”巴血红的眼中没有一丝可以商榷的神色。调查员只好默默取下了红色发卡；那其实是一把小巧的电击枪。巴接着在耳麦里汇报了几句，于是侧身让开通向休息室的门。调查员推开门，原本设想着眼前会出现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身体，目之所见却是整洁到令人惊讶的中东风休息室，正对着门的墙壁上挂着金丝红底挂毯，以调查员出任务之前恶补的知识，能看出来绣的是那片土地五千多年前的英雄传说，所歌颂的便是一位既为暴君也为英雄的国王。
暴君和英雄，这跟正侧躺在长沙发上的金发青年实在是太像了。调查员迅速地扫了一圈，没发现那位生猛的Omega，虽说松了口气，却又有些遗憾；虽然没明说，她的雇主应当想知道吉尔伽美什的最新情妇——或者情夫——是谁吧。
“弗朗西斯·泽维？”吉尔伽美什讥诮地念出这个西方名字。他猩红的双瞳里清楚地映着一张远东女人的面孔。“敢直闯到本王面前的杂种很新鲜，姑且不问你的顶头上司是谁……说吧，想知道什么？视你令人愉悦的程度，本王也许能赐你一些足够交差的东西。”
果真和传闻中一模一样是个超自恋的家伙……调查员忍住扶额的冲动，开门见山地说：“我的老板只是希望我在今晚过来看你一眼。”然后把见到本人为止所观察到的一切都报告给他。
“哦？”金发青年坐起身子，金色长袍垂落在身子两侧。调查员注意到他比起自己见过的大多数Alpha都纤细一些；但这可能是她从前所处训练环境造成的错觉，除了跟自己有同样特殊情况的队友，队里的Alpha从背后看上去壮得跟熊似的。“你瞒着任务的后半句，是怕本王猜出什么来吗？”——他比绝大多数Alpha都要敏锐这一点可绝不是错觉。
“后半句什么的你可以很轻松地猜出来吧？”调查员大着胆子反问，“既然你连续三年都预测对了市场走向？”
“半吊子的恭维之词可不能带来愉悦。”吉尔伽美什嘲讽的眼神说明他看出调查员对金融知识一窍不通，“会跟巴说出那等拙劣的谎言，看来你的确视见到本王为第一要务。不过，Alpha小姑娘哟——”
调查员微微收起下巴。她并没有计划着要暴露自己的性别，显然事情在某一步出了差错。
“胆敢谎称为本王的朋友，你也作好准备缴纳年贡了吧！”
金发青年起身拔枪的速度原本是比不上调查员从袖子里抽出微型麻醉枪的速度的，但在他起身的瞬间，飞扬衣袍下溢出的信息素汹涌地充盈了整个房间。干红的酒香比先前残留不知浓厚了多少倍，调查员一晃神之下心中警铃大作，迟了一秒才抽出武器。
两人都用袖珍武器指着对方的眉心，却都没开枪的意思。调查员拿不准这个麻醉浓度是否会对Omega的身体造成伤害。
这真是太疯狂了。调查员心想。三分钟前她还感概吉尔伽美什的Omega生猛得不像话，三分钟后她发现，吉尔伽美什就是那个Omega。
惊讶的不止是调查员一个。
“你——”吉尔伽美什红瞳中央的瞳孔危险地拉成一条线。调查员警惕到极点，反而无端想起时尚杂志评论吉尔伽美什那一个民族的人，总会说“他们有蛇一样迷人的眼睛”。“你是个‘断裂者’？”
调查员顿时脸色一白。是利用身体特质扛过“发情期Omega的信息素偷袭”这种风骚攻击的同时，她的真实身份也暴露了。“断裂者”是因为基因问题早夭的Alpha，一旦身份被获知，许多福利层面的东西都会受影响——比如报销医药费会更麻烦之类的；天可怜见，她的医疗保险也是在苏美尔旗下买的！
啊，不，现在最要紧的问题不是医保……
“难怪你的雇主会放心令你自称为本王‘友人’……若是‘断裂者’，口头上的僭越本王或能宽恕一二。”吉尔伽美什的眼神宛如盯着猎物的蛇，“但你已知道本王是Omega，就这样放你回去终究欠妥。”
“……就算我说我不会跟老板报告你的性别，你也不会相信吧。”调查员一面说一面猜测若自己放出信息素是否有可能压制住他。时间倒转到三分钟前她也绝对不会想出压制“金融暴君”这种计划，但现在也只能做了！“我很好奇你原本的计划是什么？既然你不惜暴露性别也只是想用电击枪对付我的话？”
“一个有趣的俘虏能打发开年前这段无聊的日子。”吉尔伽美什说。调查员敢用性腺保证这家伙是想拷问出她老板的身份。“你是怎么瞒过我的安全官的？”
“事不过三。”调查员说，“我见过的很多人都不会搜查第四件武器。”
“心理学出身的调查员？”这句话让调查员闭上了嘴；这个Omega实在太敏锐了；或者说他运气好得可怕。觉察到她的防备，吉尔伽美什眼中讥嘲意味更浓，意味深长地开口道：“即使什么都不说，你的衣着与装备也能告诉本王许多东西，不如说开来得有趣。先从真名开始吧——还是说，你中意更传统的问候方式？”
调查员把心一横，高浓度酒精的味道瞬间盖过了葡萄酒香。吉尔伽美什连身形也没晃一下，瞬间粗重的呼吸与刀子般警告的眼神却明明白白述说着Alpha在生理上对Omega的先天压制；若是没有信息素，吉尔伽美什十成十会开枪，而非像现在这样据守着毫不退让的身姿，任由理智与本能痛苦地拉锯。
穿着水手服的调查员紧紧盯着目标。她现在可以开枪，但是某种感情——并非是担心麻醉剂会伤到Omega——告诉她不要。眼前的人身后是自南亚梅里亚联邦制药巨头，以头名毕业于全亚梅里亚最好的法律系，却只身一人来到北亚梅里亚跻身新能源行业，趁着新能源改革与这片海滨城市的天时地利人取得巨大成功，创立基金后又在制药狂潮中做空数个老牌制药企业，一举为家族撕开市场，旗下的苏美尔生物医药实验室成为研制“断裂者”治疗方法的急先锋，可谓名利双收。经济杂志的老牌撰稿者用近乎嫉妒的语气评价这个人“仅仅是站在国王大厦的楼顶就能让全世界的财富涌向他”。调查员相信天命所钟，但更相信巨量的财富比起天命更会屈从于头脑、决心、人脉以及不要命的加班熬夜，如果她自己不是一个清心寡欲的“断裂者”，也许她也会像其他Alpha一样为了某一座巅峰做到如此地步。
可已经做了这一的居然是个Omega——因为做到了这一切，六年间对吉尔伽美什的性别猜测一边倒地显示为“Alpha”。吉尔伽美什跟她一样不得不隐藏身份，却不会像她一样被上满发条的生命倒计时追赶。他完全有机会改写命运：他自己的，还有许多人的。
“喔，杂种，看你那温吞的眼神莫不是在同情本王？”吉尔伽美什吃力地挑起嘲讽笑容，似乎即使身处逆境也要悠哉悠哉地浪费些体力，“你的时间不多了。在尼普西，同情你拿武器对着的人是最蠢的事。”
外面还有他的手下。调查员猛然想起她开着双向通讯的事，立刻踢掉吉尔伽美什的武器，上前一步把他双手反剪在背后。她刚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巴就推开门走进来了——哎，走进来？！作为营救上司的安全官是不是太散漫了点？！
“你显得过于放心了，巴。”吉尔伽美什慵懒的声音显得比他的手下更放心；他甚至还放出一丝丝信息素，挑逗着他那“绑架者”的神经。
“您说过，您可以掌控您的客人。虽然到目前为止这些计较都必须放一放。”巴礼貌地朝调查员点点头，“北高齐街被全面封锁。有一个TERS潜伏期的超级传播者现在某一个会所里，医学报告离潜伏期结束还剩三个小时。”
调查员默不作声，却没有把枪口对准最有威胁的巴。TERS病毒潜伏期没有传染性，可一旦发病，传染率高达三点八，比这瞩目十倍的是超高的致死率。 她还有不少朋友在这座城市里。
她同样也意识到，吉尔伽美什可能是这个区里除了生化安全部外最有本事挖出个病毒携带者的家伙。
仿佛是接收到了这个休战信号，巴接着说：“罗马尼·阿基曼正在赶往现场。您的律师也是，但我想这次他站在他的爱人那边。与我们更切身相关的是，如果三个小时以内没有控制超级传播者，生化安全部会下令封区封城，我们的实验室会无法获得最近实验样本，密西西湾新厂建设也会因为材料运送受阻而延误——这是希杜丽小姐统计了影响名单，她请示是否要让您先行避难。那么，调查员小姐，您是否可以放开我家主君呢？”
“啧，巴，你莫非要越过本王与这杂种寻求合作？”吉尔伽美什不满地说，“至少先调查出她的名字！”
年轻的“断裂者”Alpha闻言松开了金发青年。后者转过身，颇有兴趣地打量着她。
“岸波白野。”吉尔伽美什的新身份让一切计划都改变了。栗色的眼睛毫不畏惧地与赤色蛇瞳相对。“我叫岸波白野，是个自由调查员也是个‘断裂者’。你知道我这种人不怕病毒，所以，我想跟你合作。”
ＴＢＣ
·前奏结束后，会有更长的正篇故事，是围绕医药研发展开的政治斗争。同床异梦有，尔虞我诈有，前情未了有，狗血撕逼有。灵感来自金女主线结尾“你我彼此平等，必要时也有为敌的自由”。所以有感兴趣的吗？
·最开始想着女A男O的时候我竟然想到了让扎比子在发情期争风吃醋跟别的Alpha打了一架，回家被吉尔伽美什一边嘲笑一边扒了衣服擦酒精的场景……不，我就要写出来……
·嘿嘿嘿嘿，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来梅林罗曼了。《明星小队》里虽然大概也是梅林罗曼，但他们俩没机会有什么cp戏份的，毕竟那边的罗曼身负全世界的存亡呢。
